渭北，通常是指关中平原的北部地区，包括铜川、富平、永寿、彬州等地，平时，我在陕南和西安周边转得多一些，西安以北转得比较少，这一次却跑得远，从西安驱车公里，到了关中平原北线上的白水县。
提及白水县，在陕西还是很有知名度的，白水苹果、白水杜康酒都是白水县的名品，更何况，这里还有鼎鼎大名的“酒祖”杜康墓和“字圣”仓颉庙。
然而，这次我到白水县，却既没有寻访杜康，也未拜谒仓颉，甚至途经县城都没停一下，而是直奔一个名叫“尧禾镇”的渭北小镇。
//一个小镇的前尘往事
对于一般人来说，尧禾镇可能是普通的，但对我来说，尧禾还是充满神秘魅力的。因为，它地处一条叫“雁门山”的小山脉南麓，历史上曾有一条“雁门山古道”从这里经过，将关中地区与陕北地区连通起来。
尧禾，便曾是雁门山下有名的古镇，明清至民国时，曾是雁门山南北商人云集之地。
出于对古道与古镇的双重向往，所以，当我老公邀请我和他一起去尧禾镇拜访朋友时，即使明知道不会有时间去走古道，我还是欣然与他同行。
尧禾镇在白水县城西北约14公里处。从地图上看，白水县的形状活像一顶草帽，而县城就缀在帽沿边缘，与南部的蒲城县相距很近。尧禾镇则更靠近中部。
我们从西安开车过去，走的是榆蓝高速，约2小时车程，就到了白水县城。从县城沿县道（白宜路）再走20分钟就到尧禾镇了。
尧禾，古名“窑壑”，因境内沟壑众多而得名。西汉末年，今白水县区域内曾有两县并立——粟邑县和衙县，其中，窑壑是粟邑县城驻地。明万历以后，窑壑改名为“新耀镇”，解放后又恢复古地名，雅化“窑壑”为“尧禾”，这便是今天“尧禾镇”名字的由来。
//一派红尘俗世的热闹
尧禾虽得名于“沟壑众多”，但实则它处在被沟壑包围的一块塬区——尧禾塬上，是白水县5大塬之一，也是白水县土地资源最好的区域之一。
从县城到尧禾镇的一路只见四周平平展展，宛如平原，根本看不到任何沟壑。这里是白水苹果的主产地之一，一路可见成片的苹果园、大大小小的冷库和果业公司。
终于到尧禾镇上。尧禾镇很大、很热闹，街道两边都是各色商店，街上车来车往。镇上有小学，有中学，有农机加油站，还有一家名叫“古镇酒店”的庭院式酒店，生意特别红火。街上行驶着班车，有开往白水县城的，也有开往一个名叫“可仙”的地方的。
但对于要寻访古迹的人来说，到了尧禾镇恐怕会失望，这里完全是一派现代世俗的热闹，而看不出任何古老的印记。不过这也说明，这个镇子一直在与时俱进，今天的它，享有着不亚于古时的商业地位，所以才没有给时光留下任何停滞的空间。
但如果是美食爱好者到了这里，一定会如鱼得水，这里有各种的荞面类小吃——荞面饸饹、荞面削削、荞面窝窝，有地道的渭北水盆羊肉，还有一道特殊的美食——“尧禾豆腐瓢”。
尧禾豆腐瓢虽然出自尧禾镇，却在整个白水县都很有名气，是白水县代表性的地方风味美食。
“豆腐瓢”，顾名思义，是以白水豆腐唱主角，以小酥肉、猪大肠、木耳、鸡蛋丸子、白菜、粉条粉带等为配菜的一道大菜，有点像麻辣大烩菜，据说曾是酒店招待贵宾的名菜。
尧禾人招待朋友吃饭，点上一个豆腐瓢，热腾腾一大锅端上来，既丰盛又饱腹，很能体现渭北人的好客豪爽与热情朴实。
//铁牛河冰瀑与暗门古道
朋友家住在离尧禾镇街道很近的一个名叫“薛圪劳村”的村子里，姓薛。
一开始我还觉得“圪劳”这个名字怪拗口的，在关中不常见。回来查资料，了解到“圪劳”或“圪崂”是陕北地名中的常用词，指的是“山间避风处”或“角落，比较偏僻的地方”。白水县北边就是陕北，民间文化上可能也受陕北影响。
在朋友家吃完饭后，他带我们出门看风景。开车向北而行，过尧禾镇，没几分钟竟然走到了塬区边缘，到了一条深沟。沟北尽是连绵群峰，横亘一线。
风景的大变幻来得如此突然，也让人心跳加速，我知道，那些峰峦就是划分着关中与陕北的雁门山，沿着我脚下的这条路就可以抵达山下。山中有一条湮没已久的古道——雁门古道。
雁门山，古称勾注山，是白水与宜君两县的界山，主峰海拔多米。雁门山并不是什么有名的山，但山间却有一道“暗门”连通白水与宜君，从而形成一条连接着关中地区与陕北地区的小道。由于这道暗门的存在，因此，当地人都把雁门山称之为“暗门山”。
现在，我们走的县道（白宜公路）基本就是沿古道的线路而行，从白水尧禾镇可以向北穿越雁门山，通到延安市黄陵县。因为山路崎岖，67公里的路程，车程需要2小时。
我有“穿越”的狂想，却不好意思说出口，毕竟，为一条虚无缥缈的古道去穿越，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觉得有趣。更何况，紧紧张张半天时间，也不够探访的。所以，便按捺野心，安安分分地随他们下沟，去欣赏沟底的风景——铁牛河水库。
铁牛河是自西向东环绕雁门山脚而流淌的一条河流，发源于林皋镇新卓村北沟，终于尧禾镇北盖村，注入洛河，全长23.6公里。铁牛河水库是修建在河流中游的一个小型水库，主要功能为塬区农业灌溉。
县道（白宜公路）从塬上盘盘绕绕地下来，从水库堤坝经过，又从另一头盘盘绕绕地爬上去，再有8公里就能进雁门山了。但我这次却没机会去看了。不过幸运的是，看到了冰瀑。
这处冰瀑在铁牛河水库下方的一侧崖壁上，有流水从崖上跌落下来，在冷温的作用下，清澈的流水垂落为冰柱，凝固为冰块，晶莹剔透，泛着幽绿，十分美丽。
这处小小的风景在白水也有一定名气，有不少人像我们一样专门开车过来，不惜踩一脚泥也要走到冰瀑前一览它的美。
看完铁牛河冰瀑，我们对白水县尧禾镇的探访也就到此结束了。但这个地方，我想，有机会我还会来。下次再来，一定一定要进雁门山，寻一寻神秘的暗门古道。
黄小黄走陕西：发现身边的风景，一起游历那些山河与岁月！
